这位值班经理开始对我进行“帮助”,和颜悦色地问:“和爱人反目啦?”
啊?她的推断能力实在不算高明,竟把我当成了不争气的懦弱丈夫被粗蛮的老婆轰出了家门。
我不屑答她。
“请原谅我的莽撞,应该先问你有没有家室,对吧?”
我微微摇了摇头,什么意思?我也说不清。
“喔,对不起,我说错啦。”她不甘心,颇费心机地继续猜测着,“这么说,你还没有成婚,是个并不快乐的单身汉,我总算明白啦,草蜢唱过一首歌,叫‘失恋’什么来着?”
真有趣,她居然还知道“草蜢”。
我答她:“《失恋者大同盟》,是吗?”
“对,”她兴奋地抚了一下我的胳膊,“莫非你是同盟中的一员?”
天啊,顷刻之间我又变成了被无情恋人遗弃的可怜虫。
我依然是以摇头作答,倒要见识见识她有多大的想象力。
“与父母不和?”
这回我又成了父母高堂的不肖之子,看来她是下定决心非要把我问个“底儿掉”不可,显然,我已经被她视作行迹可疑的危险分子,她的前来,与其说是“帮助”,不如说是侦查。
正这时,我看见“金钱豹”已经醒来,挺直起身子,在整着衣衫,难道他要走?
“感谢你的盛情帮助。”我早已耐不住这位热心经理的罗嗦,更怕她耽误了我的正事,也直起了身子,整着夹克衫,做出个即刻就要离去的样子,“不必费心啦,我就走,马上就走,你忙去吧。”
她的表情陡然变化,全没了刚才的狐疑,充溢着友好的神态,还欠起身,向我凑来,把声音压得极低极低:“你是警察,对吧?”
“非常遗憾”,我和她开着玩笑,“你参加过有奖竞猜吗?”
她不解我的意思,答:“不,没有。”
“要是参加,肯定与幸运者无缘!”
她根本不理会我的否认,进行着并不严密而又结论准确的论证。
“你衣着整齐,发型朴素,来这儿逍遥的人哪有你这样的装束?滞留三个多小时,只要了一小杯女士喜爱的‘爱玛”不需要酒精刺激,又没有女孩儿作伴,你肯定不是来消情遣闷、发泄欲气的,更不是那种贪酒贪色之徒。”
“‘爱玛’酒只能开胃,根本不能致醉,你的醉相是假装的,一交谈我就看了出来,你非常清醒。一个朴素正派的小伙子,整夜不归家,泡在我们这儿装醉,肯定是有公务在身。“蒙别人成,蒙不住我,你知道吗?警察来登白露酒吧的门可不是第一次,协助侦查破案,我作目击者、知情人也不是第一次,咱们是朋友,这样遮遮掩掩的,岂不是太见外啦?”
自得自是的她竟然用起了斥问的口气。
她的话我难辨真伪,也无话可答,只能任她随便怎么说。(待续)